电影《喋血孤城》拍映前后
由常德人编剧、出资、筹拍,八一电影制片厂拍摄,反映抗日常德会战的《喋血孤城》(原名《常德大血战》,临公映时改为今名),经过7年四起三落,终于2010年8月起在全国公映了,再现了常德会战的悲壮历史惨景,震撼了常德人民、中国人民和海外华人,获得了社会各界的盛赞:中国电影协会秘书长、中国电影报社社长王迎庆观看影片后说:“这个影片终于搬上银幕了,意义非凡!”中央电视台影视频道主持人蒋小涵看片以后说:“国产战争影片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准,真了不起!”湖南省有关专家观看以后说:该片“有大片气质,壮烈震撼,有《珍珠港》大片的磅礴气势,难得!”八一电影制片厂青年导演沈东,由于执导该片富有重大创新手法,被晋升为国家电影“名导专家库成员”。该片现被国家有关部门选定为:海峡两岸反法西斯战争5部交流影片之一,亚太地区电影展览观摩片之一,中美电影交流影片之一,2011年辛亥革命百周年纪念片之一,中国影视集团2010年十大优秀电影之一;该影片的上映被常德市评为2010年十大新闻事件之一。
期 望 与 求 索
常德抗日烈士公墓巍峨矗立的纪念塔坊,60多年来日夜昭示着8000烈士的英灵,常德人民除了年年祭奠以外,还十分期望能有电影再现常德军民英勇抗日的历史。近30多年来,曾有张志平、刘京仪(女)、叶荣开等人编写过常德会战的电影剧本和书籍;有龙佑云、刘树高等五波人,聚议筹拍过常德会战电影,虽累计耗资数百万元,都终因拍摄资金数额巨大、难以筹集而作罢。
2003年冬,中国建设银行常德市分行办公室主任何首旺,得知常德市文化局文艺创作离休老干部彭道成,在10年前写有一个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剧本搁置着。何首旺是个转业文化军人,深知这剧本的历史价值,立即发起组织筹拍电影事宜。国家广电总局影视艺术中心经过审查,认为《常德大血战》剧本题材好,同意录取,于2004年5月批给了《准拍证》。
何首旺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者,成立了筹拍公司,便马不停蹄地四处奔波,寻找投资合作人。他带着彭道成及其妻胡央珍,在常德、长沙、深圳等地,寻找常德籍在外的成功人士,宣传筹拍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的重大意义。接触到的近百人对家乡拍电影都很高兴,寄予厚望,表示支持。但到正式签约拿钱时,都以各自的特殊理由表示爱莫能助。这让何首旺、彭道成夫妇等人陷入了失望困境,干了两年后又因资金难筹而下马。从2004年~2007年,先后有三个公司的筹拍工作,都因资金不足而熄火。
关 注 与 支 持
2007年5月,正当何首旺陷入进退两难的时候,他认识了一位儒商。此人叫陈建成,40多岁,鼎城区中河口人,大学文化,在常德当过律师,做过房产商,富有公益事业情愫。何首旺把筹拍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的意义和三起三落的过程,向他宣传了一会,希望他能担当资金主投人,再找几个合资人,把电影拍出来。陈建成听何首旺讲《常德大血战》故事的悲壮惨烈,死了8000多人,深深动了感情,他问何首旺要多少钱?何首旺含含糊糊说了个“约一两千万”。陈建成沉思他的家底:手头有五六百万,政府和朋友欠自己千把万,差一点再想办法。他轻轻地说:“由我独资拍摄吧!”何首旺听了十分高兴,又展开新的筹拍工作,他带着彭道成夫妇赶赴北京换发到期的《准拍证》;又带人到深圳、广州、长沙等地继续寻找资金赞助人;重新寻找名家修改剧本,落实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拍摄任务,召开各种座谈会,举行拍摄《常德大血战》的新闻发布会,等等。
筹拍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的消息,通过各种媒体传遍了全国,引起社会的广泛关注和支持。首先是常德人民奔走相告,翘首以望。有关人士打电话、上公司门,表示支持。有些单位贴出大横幅“祝贺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拍摄成功”。2008年,省长周强听《常德大血战》筹拍情况汇报后强调说:“这是我们湖南的一件大事、一件好事,一定要拍好!”有一次,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到湖南潇湘电影制片厂视察工作,看见该厂门口挂着《常德大血战》的宣传横幅时问及此事。该厂负责人周丕学向李长春汇报说:“这将是2010年,湖南规模最大、影响最大的一部影视作品,正在紧张的拍摄中。”李长春听后想看看摄制情况,周丕学立即电告正在河北省易县“王佐战争影视拍摄基地”的负责人,将已拍成的部分片花,用网络传给潇湘厂。李长春边看边点头说“很好”,鼓励拍摄人员尽全力拍好这部电影,早日与观众见面!
包括新华社、中央电视台在内的30多家省级以上媒体,多次到拍摄基地探班,广为传播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筹拍消息。剧组主要演职人员来常德博物馆参观常德会战展览,在水星楼城墙上体验战场遗址时,遇到许多市民表示愿意捐钱支持拍电影。常德市第一人民医院一名姓曹的名老中医专家,闻知拍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,不声不响地向何首旺公司捐出70万元。
2009年,商业女士陈卫萍见拍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意义非常重大,拿出数百万元支持陈建成筹拍这部电影,她衔陈建成和何首旺之命飞往台湾,通过各种渠道关系,会见了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、吴伯雄和亲民党主席宋楚瑜,向他们宣传《常德大血战》的筹拍情况,他们都热情接待,积极为该片题词表示支持。
奋 斗 与 还 债
何首旺是银行办公室主任,本职工作很忙,牵头筹拍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的事,只能在每天下班以后,到筹拍公司去做。他多次把几个双休日挪在一起出远差日夜兼程办事。
在电影拍摄工作全面铺开,各方面的资金预算陆续向陈建成报来时,开始是超过3000万,最后超过4000万,使他紧张得不得了。这时,他想到前三个公司三起三落的结局,发誓说:“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《常德大血战》拍出来!”于是,他卖掉“天下粮仓”超市,卖掉180万的宝马轿车,使筹拍工作继续进行。2009年11月,拍摄队伍几百人进入“基地”拍摄正紧时,突然传来原先预料不及的新开支,要求立即打钱去。拍摄“基地”的队伍立即停机待资。这一停就是22天,每天停机损失费5万元要照付。这急得陈建成像热锅上的蚂蚁,四处告借,最后到贵州一个矿企朋友那里急借120万元,才使拍摄工作恢复。
电影剧本原创作者彭道成和妻子胡央珍,为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的拼搏,到了令人流泪的地步。彭道成80多岁,参加过解放战争的淮海战役,右腿伤残拄拐杖走路。他偕妻胡央珍十多次到北京、深圳、长沙、广州等地送审剧本、申请《准拍证》、寻找投资人。他们为了垫资出差,卖掉了房子和金银首饰。为了省钱,在北京住防空洞招待所。有好多次到大酒店捡桌上的剩馒头、剩面汤,有一次捡了5包馒头吃了5天。有一次在广电总局办公大楼走廊上,翻捡工作人员午餐丢弃的饺子盒,共捡得上百个饺子,夫妇俩吃了好几天。彭道成为了挣点生活费,到北京几个立交桥下,为人看相。他像鲁迅小说的祥林嫂一样,终日念着他的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,到了痴迷程度。2007年上半年,他在深圳走失了14个小时,请深圳电视台播寻人启事,才由民警帮忙找到。10月,他在常德走失5天,由收遣站通知才接回家。11月的一天,他倒地中风,住进常德市第一人民医院治疗。有一天晚上,病室的电视正在播台湾马英九与谢长廷争选“总统”的新闻,胡央珍问他希望谁当选,他大声回答“马英九!他当选了把我的《常德大血战》电影搞到台湾去放!”由于喊马英九的名字用力过猛,胀破了脑内血管,当即就再也不能说话了,而且失去了知觉,成了植物人,躺在医院至今三年多了。
胡央珍把自己的妹妹胡美华叫来,在医院日夜服侍彭道成,自己接过丈夫的接力棒,继续为电影筹拍而奔忙。她被筹拍公司总制片人陈建成任命为常驻北京督拍代表,协调剧组各方工作,支付各种资金。从2004年~2010年9月,她为这电影筹拍事务,先后82次上北京,累计住宿近4年;为寻找投资人,到长沙、深圳、香港、广州、东莞、珠海、海南等地累计时间一年多。在河北易县拍摄“基地”40多天,寒风刺骨,冰封雪盖,日夜陪着剧组,随时为临时群众演员支付演出费,从几千元到几十万元。有一天深夜,由于她太劳累,血压从180度骤升到220度,昏倒在地。导演沈东立即派车送她到几十里外的医院抢救。血压一降下去,第二天中午,她又回到拍摄现场继续工作。
《喋血孤城》电影,以饱含“常德元素”的内容公映于世,常德人民广泛称赞《喋血孤城》电影,为传播“常德”之名做了一件大好事!赞扬之余,人们也不约而同地猜测这电影花了多少钱。笔者近期采访了该公司的五个人,反复核实了该片此次拍摄资金,总数近5000万元,其中,陈建成出资3000多万元,陈卫萍出资1600万元。除去他们用去自有资金外,两人各欠下千把万元的债务。何首旺亏进20多万,胡央珍夫妇亏进50多万,胡美华夫妇亏进20余万,“二胡”至今都租房住。“二陈”和“二胡”四个人都落得个倾家荡产,一无所获。由于缺资金没有做好影片发行宣传,拷贝销售很不理想,少量票款由中影集团所有,筹拍公司没有收回一元钱的票款,“二陈”现在远走北京、广州等地找项目挣钱还债。